闹剧从铃铛不响开始

——电影 《驴得水》 观后感
□ 专门史QX171班 张昕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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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校长,一个头脑精明的中年男老师,一个打扮漂亮的女老师,一个“愣头青”男老师,一个外柔内刚的妙龄少女,一个大字不识的铜匠,一个没头发也没文化的特派员,一个想支持中国农村教育的外国人,一头叫“得水”的驴。一起讲个笑话,你可别哭。
  学校条件艰苦,报了一头拉水的驴做老师,吃空饷。上级调查,铜匠假扮,蒙混过关,三万工资,赞助者过来考证,假死,真结婚,婚礼闹剧,记处分,自杀。用更大的谎言来弥补原来的谎言,事情变得越来越难以收场。
  一曼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?世俗说她放荡,她说她自己只想活得自在点。她只是太单纯,与世俗格格不入。她不愿受伦理道德束缚,不愿思考飘渺的未来,不想控制男人,也不想被男人控制。她不认为自己随心而为是一种错误,问特派员自己身上有什么污点,问铜匠凭什么惩罚自己。在她的眼里最重要的只有两样东西:美与性。她烫卷头发,自己做漂亮的旗袍,贴女明星的海报,喜欢摘花,即使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也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。甚至后来疯了,都不忘采花,捧着花溜进婚礼现场。同时,她不克制自己的欲望,想睡了就睡一觉,睡完了就没关系了。她不是一个传统妇女,不扭捏不做作,但也不遵循这个世界普遍认同的价值观。像吉卜赛女郎一样,热情似火却无人伦法则。她们之所以迷人,在于那种率性自然,但一旦她另有新欢,你又嫌她滥情下贱。你问我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,我不能承认一个勾引有妇之夫的人好,也不忍责备一个扬起蒜皮说是雪花的人坏,我只能说张一曼像一个自由自在的精灵,不属于人间,只属于自然。
  我其实有点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疯掉,无非就是剪了头发,差点被凌辱,前者只是伤心,后者也只是惊吓,更何况她自己也说铜匠媳妇找上门这种情况多的是,她不应该这么脆弱。后来想想,羊脂球可以把从妓作为职业,但不接受把肉体出卖给侵略者;张一曼可以自己滥情放纵,但不允许被强迫侵犯。这不是别人的看法,而是自己心里的坎儿。她原本可以不死,她其实没有理由死,但还是选择了自杀,在把校服叠整齐以后。因为她是张一曼。
  裴魁山对一曼表白,说喜欢她想跟她过一辈子,让她以后不要再那么随便。一曼拒绝了他,转过头就去“睡服”了铜匠,这让他无法接受。他觉得他看上的女人就应该守妇道,一心一意对他,如若不然,就是婊子。只从他的角度出发,而并不在乎对方是否有义务遵循。这种自以为是的感情容易由爱生恨,既然得不到,那就毁掉。曾经在他眼里那个单纯无比的姑娘,一转眼就变成了他口中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。
  驴得水就是吕得水,吕得水就是铜匠,所以骂驴得水是牲口就相当于骂铜匠是牲口,所以铜匠执意要将驴杀了吃肉,彷佛觉得那头叫“得水”的驴死了就能掩盖自己那些无知的被人瞧不起的过往。可以说是一曼给了铜匠性与美的启蒙,让他知道了女性曼妙的身材、漂亮的旗袍、卷卷的头发的美,让他知道世界上的女人除了剽悍还有温柔。他本能的选择了趋美避丑,把露水情缘当了真,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曼,所以当对方说出了绝情的话,他最先做的就是扔掉那缕卷发,并逼她剪掉所有卷发,他要亲手毁掉欺骗自己的美。铜匠虽然有了知识,但失去了那份淳朴,他在举办婚礼时冲着孙佳笑得开心。
  “干大事就不拘小节”这句话在影片中出现了四次:校长偷看特派员的资料、为了照相默许一曼利用铜匠、特派员让校长在美国人面前配合演戏、孙佳被迫嫁给铜匠。究竟什么样的事才是“大事”,什么样的“大事”才要求人们放弃原则?
铁男天不怕地不怕,跟谁都横,差点儿挨枪子就马上软了。他意识到剪刀与枪的对决注定失败,自己丧失了斗志,甘当走狗。就像 《铁道飞虎》 里的范川,一次失败就从心底里认定无法战胜日本人,更没有继续战斗的勇气。我们不能指责他们对自己生命的珍视,更应敬佩那些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坚定。
  我们可以看到因为缺水,连吃完饭的碗都不能用水洗,只能擦干净;可以看出铜匠媳妇虽然凶悍,却是实打实地维护铜匠;可以看出特派员也不是那么坏事做尽,宁可自己被驴踢伤,都不开枪打死它们;可以看出这不是某个人的悲剧,而是整个时代和社会的悲剧。
  一位校长,三位老师,怀揣着改变农民贪、愚、弱、私的梦想来到这个荒僻的小山村,但到底取得了什么成果呢?也许仅仅传授知识是不够的。
  过去的只能让它过去,当无数彩色的弹力球从山坡上弹跳而下,孙佳和她懵懂的感情,和过往的一切都再无瓜葛,覆水难收。
  一个头发花白,勤勉执教,总是扮演“老好人”的孙校长;一个头脑灵活,自私懦弱,遇事喜欢跑厕所的中年男老师;一个举止奔放,打扮时髦,追求性爱自由的女老师;一个容易冲动,为人仗义,看到枪却变成“软骨头”的青年男老师;一个外表柔弱,性格刚烈,接受新知识、新思想的妙龄少女;一个有了知识想努力逃离旧生活的铜匠;一个摆官架子,贪污腐败,却也有诸多无奈的特派员;一个觉得中国不可思议的美国慈善家;一个惨遭杀害的叫得水的驴。